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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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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当时的一些基本经济状况 关于崇祯内帑的网络资料 搜集的一些明末农村形势,可以不看 第一章 崇祯年间的烟民 第二章 发财才是硬道理 第三章 发财之后和水火不容 第四章 不想发财的是傻子 第五章 共同致富 第六章 乱世桃园 第七章 波澜虽小影响深远 第八章 活财神 第九章 小丫头是瞎说的,真是瞎说的? 第十章 老办法也有效 第十一章 情窦初开,绝对是情窦初开 第十二章 如此明目张胆 第十三章 木之本水之源(求票求收藏) 第十四章 早就想赌了(冲榜求票票) 第十五章 检验蝴蝶(今日第一更,求票) 第十六章 跟四叔好好干(今天还有更新) 第十七章加更一章,今天还有更新(求票) 第十八章 利益和野心的结合(第四更) 第十九章 战场纪律(求票第一更) 第二十章 战场上的九连环(今天还有更新) 第二十一章 诡计与实力的抗衡 第二十二章 实力与实力的较量(正式拉票) 第二十三章 狰容初露(俺又更新了) 第二十四章 我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 第二十五章 他们说去死 第二十六章 干掉大B 第二十七章 相反的道路其实是殊途同归 第二十八章 我也想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我想要你的权利 第三十章 大智如妖 第三十一章 神棍无牙 第三十二章 你是来毁我的吧 第三十三章 山寨版战略家 第三十四章 该咋过还咋过 第三十五章 皇帝家也不富裕呀 第三十六章 钱都去哪了?(求票) 第三十七章 骑兵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三十八章 财神其实是个穷光蛋 第三十九章 大年初一头一天 第四十章 什么叫做强呢? 第四十一章 天要塌了吗? 第四十二章 倒计时开始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君王 第四十四章 托孤之重 第四十五章 我们是来发财的你们逃命去吧 第四十六章 小小逆流 第四十七章 其实激烈的战斗并不存在 第四十八章 咱们要回家 第四十九章 皇帝死了?真是大喜呀 第五十章 跑出来就开始瞎琢磨了 第五十一章 人心呀,看清楚了再说 第五十二章 其实我是个演员 第五十三章 黄瓜如铁 第五十四章 抢劫之王被抢劫 第五十五章 这回可是真的发了 第五十六章 他不是大善人 第五十七章 胜利大分配 第五十八章 乱象纷呈 第五十九章 大火无湿柴 第六十章 大忠臣呀我是 第六十一章 救命稻草 第六十二章 日月长照鲜血满地 第六十三章 桃源末日 第六十四章 怎么狠怎么来 第六十五章 杀奴 第六十六章 血对血,牙对牙 第六十七章 该杀就杀 第六十八章 多情环哇多情环 第六十九章 打跑了劫匪我就是抢劫的 第七十章 最后的絮叨 第七十一章 灾难贫穷的地带 第七十二章 胆子大的都能包天了 第七十三章 从抢劫犯到绑匪 第七十四章 该胆大的时候没有胆大 第七十五章 添油是不好的 第七十六章 不,没有花瓶,绝对没有 第七十七章 真是久仰了 第七十八章 七杀令出风云变 第七十九章 求人赈济有用吗? 第八十章 道不同 第八十一章 怪叔叔和小萝莉的幕后故事 第八十二章 小号大号 第八十三章 十分肥厚的诱饵 第八十四章 这里的人们很好战 第八十五章 通道一定要打开 第八十六章 预备,放 第八十七章 小萝莉的婚嫁事 第八十八章 补铁锅 第八十九章 这才是扭转乾坤的力量 第九十章 似是而非的道理忽悠人 第九十一章 不大破咋大立? 第九十二章 把脑袋埋进沙子的肥猪 第九十三章 冬瓜蘸黑酱,杀器呀 第九十四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九十五章 你心知来我肚明 第九十六章 我容易嘛我 第九十七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第九十八章 忽悠,接着忽悠 第九十九章 裙带关系不好使 第一百章 我真的没有办法 第一百零一章 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零二章 底层力量真的有用? 第一百零三章 尧舜还是靖难?难说的很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一块筹码 第一百零五章 左跑跑的凌波微步 第一百零六章 有唱高调的就有下黑手的 第一百零七章 最血腥的一天(上) 第一百零八章 血腥的一天(下) 第一百零九章 恐怖之烈 第一百一十章 拼图完成 第111章 露出来了 第112章 从这一刻起,我们要去死 第113章 桃花笑江水流 第114章 车轮比天高 第115章 骡子不瞎 第116章 匹夫得逯 第117章 我就知道你是硬骨头 第118章 必先夺其器 开个单章,读者请看 第119章 密云将雨卷扬州 第120章 逆风扛大旗(求月票大章节) 第121章 破局首战(继续拉月票) 第122章 大幕拉开 第123章 扬州,我们的扬州 第124章 为何而来?送死 第125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求月票) 第126章甲兵只在你心中 第127章 何谓英雄?看这里 第128章 倾尽全力最后一击(月票哇) 第129章 金玉碎而沟壑平(上) 第130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中) 第131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下) 第132章 六十四万种风情 第133章 风潮第一波 第134章势力势力,就是势和力 第135章 群丑跳梁一帜独出 第136章 小蛇也想吞巨鲸 第137章 最后的平静 第138章 三天和五天的差别 第139章 铁索连舟的效果 第140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第141章乱起乱平看血光 第142章 里里外外 第143章 以后不胡来 第144章 麻杆打狼 第145章 天那么大 第146章 水混才好摸大鱼 第147章 王莽和周公 第148章 你看我们多齐心 第149章 大问题其实好解决 第150章 有名为七杀 第151章 桃色花边儿下流事 第152章 一缕发 三千血 第153章 八月十五过节了 第154章颓局大振 第155章 收保护费 第156章 又砸又补一大锅 第157章 人有两面各不相同 第158章 各有心思三两片 第159章 说金风道雨露 第160章 潸然泪下 第161章 愤怒中的机会 第162章 宁静的太多了 第163章 恨滔天血满地 第164章 识字了吧 第165章 暗流 第166章 都在想一鸣惊人 第167章 牛鬼蛇神蕴真莲 第168章 转变,都在转变 第169章 底牌 第170章 一击致命 第171章 趁热打铁 第172章 变数 第173章 金无足赤 第174章 当家作主 第175章 无意之间就撬动了 第176章 偷看底牌 第177章 直抒胸意 第178章 大帅的评语 第179章 救星和银子 第180章 南北皇权 第181章 成长第一步 第182章 搬家 第183章 内部隐患 第184章 鬼过清明人过关 第185章 古今辉映 第186章 过去不过去? 第187章 都谈利益 第188章 其实早就注定了 第189章 记的回来 第190章 定乾坤 第191章 报复的火山 第192章 无路可走 第193章 生死之间(1) 第194章 生死之间(2) 第195章 大帅的真本事 第196章 生死之间(3) 第197章 利益的选择 第198章 掩盖的目的 第199章 凶光毕露 第200章 先遣 第201章 渗透之前 第202章 第一张骨牌 第203章 渔翁之利 第204章 分分和和 第205章 生机和转机 第206章 闹学 第207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208章 凌驾其上 第209章 兵威促变 第210章 神仙保佑 第211章 门户大开 第212章 代价 第213章 没有君子 第214章 穷 第215章 连环炮 第216章 不如人意 第217章 战战和和 第218章 皇家无小事 第219章 真正的底气 第220章 苦难尽头是苦难 第221章 大火末日 第222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 第223章 神魔同道 第224章 小买卖 第225章 并不美好 第226章 民风在变 第227章 狂热的战争冲动 第228章 算是做到了吧 第229章 大结局 新书《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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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当家作主
《甲申天变》
作者:短头发
更新时间:2024-01-09 04:28:35
字数:22782字
    www.xqxs.com,最快更新甲申天变 !

    开封为中心,赴死军的势力已经实际控制了卫辉,:山西晋城和直隶的最南端。更有传言风起,说忠诚伯正厉兵秣马,准备北伐,克服京城为大型崇祯皇帝复仇。

    驱逐鞑虏光复国都,无论是说着还是听着,都是热血沸腾,仿佛只要李四李大帅一声令下,鞑子就得乖乖的退回关外继续喝风去。

    攻克开封之后,除了豫西一些地区之外,赴死军已经实际控制了半个河南,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席卷而下。

    不是李四不愿意,而是赴死军已经是强弩之末。

    北伐是肯定要北伐的,关键是现在的赴死军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整个后勤方面空虚的可怕。

    依靠清扫地方势力,甚至血腥清洗得到的那点儿资材除了要保证赴死军之外,还有一部分必须反哺淮西,否则淮西的很多人口都没有办法渡过这个严寒的季节。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飞速崛起的缺陷才完全展露出来。过分的强调进攻能力,过分的先军政策,把身后抽调一空,在大战之后,身后的空虚再也掩饰不住。

    要是鞑子有时间把开封极其各州县府库毁坏一空的,赴死军的军资储备连这个明年开春儿也坚持不到。

    几万大军,衣食用度,更关键是各种军资军材,动一动就是金山银海的往外流淌,淮西又有数以百万计没有任何储备的人口,后勤方面的压力愈发凸显。

    不光是有赴死军。后面还有数量庞大地民众。是他们支撑着赴死军。在这个困难时期。赴死军必须用行动来反馈民众。

    要是赴死军不能为身后支持他们地民众提供最基本地生活保障。这支队伍根本就维持不下去。

    所以李四毫不犹豫地把开封已经黄河以北几个州县席卷一空。府库里干净地连只老鼠也藏不住。然后就露出狰狞地嘴脸。刀子拿上绳子提上。开始明打明地向那些官员和富户索要物资……

    然后就是通过商业途径购买。我要粮食、要一切能吃地东西;我要布匹、要棉麻、要一切能够渡过这个寒冬地物资。

    面对已经倾向于赴死军地这些商贾。忠诚伯依旧是毫不掩饰自己地无赖行径:“不管你们能弄来什么。我全都要了。老实说。我地钱确实没有几个。可我绝对不会赖账。你们要是不信。开封城就在这里。先抵押着吧。”

    面对敌我关系还很模糊地晋商。李四更是穷凶极恶:“我要羊肉、我要黄米、我还要皮子、要毡子。回去告诉你们地东家。要是能帮我渡过这个寒冬。以前地种种我就一笔勾销。要不然……我过不了这个冬天。你们也过不了这个冬天……”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和讹诈了,比明火执仗地土匪还要凶恶。

    来自后勤方面的压力使得赴死军很难再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唯一能够缓解这种情况的做法就是把一些精干的队伍化整为零,重新变成土匪和强盗,用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进行血腥掠夺。

    几十个赴死军中百战余生地精锐队官,再加上几十个小旗官,都是绝对信得过的老底子,随便拉一个出来放到地方上,起码也是个把总地料子。

    李四脸涨的通红,吐沫星子喷在这些人脸上:“你们地父母,你们的亲人支撑着我们,支撑着整个赴死军。现在他们要挨饿、要受冻了,我就把你们放出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把我们需要地物资带回来,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是!”

    “一个一个都给我记住了,出去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随便你们在哪里折腾,我都不管,我只要结果。只要你们能把衣食给我带回来,天塌了有我顶着……”

    做为赴死军的老人,这种手段早就熟悉了,谁还能不明白大帅的意思?

    这些即将成为土匪、强盗或者绑匪的精锐出去之后,李四再次聚将。

    这一会没有召集那些高级的营官,更没有惊动各营,只是叫来了两个直属营的三名队官。

    “四火。”

    “在!”

    虽然仅仅是一个不大的队官,可四火这个队官确实是威风的很。

    首先是大帅直属的甲字营,除了大帅本人之外,这个营的所有队官不必听从任何人的指挥,他们也没有营官这种顶头上司,直接对大帅本人负责。从品级上来说,和一个营官也差不多了。再就是四火的这个小队是甲字营这个赴死军第一营的第一队,基本就是大帅的亲兵卫队了。虽然这个小队的功劳一般都是直接记在大帅本人的头上,可这种赴死军第一队的荣耀和大帅亲兵卫队的光彩,就是给个营官也不换呐。

    “你是护村队的老兵了吧?”

    “回大帅,我是护村队第一批队员,还是大帅亲训的……”

    李四微微点头,很满意的样子:“你也算是我的亲传子弟了,又能认识几个字,算是个人才吧。这么些年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你的忠诚我都记着呢。眼下我给你安排了俩去处,你看看哪个更好。”

    “第一,放你到杞县做个县令,正正经经的七品,谈不上多好的前途,可也算是谋了个好出身……”

    “大帅,不必说了,我选第二个。”

    李四看了看这个叫四火的老兵,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给个县大老爷也不要?你还不知道第二个去处是什么呢?”

    “已经不必知道了,县令有什么好稀罕的?只要能为咱们赴死军做事,为大帅做事,我相信会有更好的……”

    “好兵!”

    ……

    芜湖。

    素有烟火万家楼台层列之称,尤其是蒙元以后,手工业一时鼎盛。同是江南繁华之地,商业上虽不及镇江、扬州等水陆枢纽,但是另有一种繁华正飞速崛起。

    因为织造业的发达,淞江素有“衣被天下”的美誉。天下地衣衫被服的布料子,有超过三成就是产自淞江或者经过淞江周转,无数织机地日夜忙碌打造了淞江衣被天下的地位。

    但是芜湖人敢说,要说没有芜湖,淞江的布匹就什么也不是。

    因为淞江的布匹起码有一半要拿来芜湖印染上浆,要是没有芜湖大大小小的印染作坊,淞江地布匹就只能算是粗糙的老坯布,根本就不能拿到市面上去销售。

    江为天下织造之甲,芜湖则为世间印染之最。

    被称为“芜湖巨店”的印染作坊,不仅仅是规模庞大,而且雇工众多。正是这些印染、上浆地巨型作坊(其实已经可以称为工厂了),把一匹匹毛坯布染成五颜六色花色繁多的细布,然后顺着长江销售往各地。

    芜湖“艳天下”的名号就是这么个意思。

    瘦小的田老汉拿过几张蔫荷叶,把桌子上残留地肉肘子和没有吃完的烧鸡一股脑包起来,看看几个杯子里还有些残酒,都灌到肚子里。然后拿起酒壶使劲摇晃几下,确认没有剩下哪怕一滴酒之后,顺手把桌子上一个精美的细瓷碗揣在怀里,这在大叫:“店伙,结账。”

    店里的伙计赶紧跑过来,脸上的笑都能掉到脚面上了,把早就算好的账单子递给田力国:“田老爷,总共四两七钱银子,老爷您看看单子……”

    “哎呀?我才要了几个菜?你就要四两七?真是比黑店还黑呐,是不是欺负我没有吃过酒席?想要敲竹杠还是怎地?”田力国剔着牙,把菜单子仔细的看了俩来回:“一个醉鸡就要三钱银子?你们是开店还是杀人呐?怎么这么贵?还有这螃蟹,分明就是江里地螃蟹,你们怎么能卖湖蟹的价钱?叫你们掌柜过来……”

    “小店哪敢敲您田老爷地绣杠?实在是公尺公道的价钱。”店小二心里早把田力国骂了好几遍了。这个老财主地家产多了去了,说不上芜湖首富也绝对是在三甲之内,印染作坊的雇工都有七百多,要说富可敌国肯定是有点儿夸张,可要是说腰缠万贯是半点也不虚。

    这么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怎么说也应该是酒楼里最喜欢的那种客人。可事实恰恰相反,芜湖有名的酒楼不仅不喜欢这个人,而且是厌恶的很。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老家伙是个比铁公鸡还要铁,手里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一毛不拔,属于那种雁过拔毛鱼过刮鳞的吝啬鬼。到酒楼吃一顿饭食,不仅想方设法的讨价还价,甚至还有顺手牵羊的毛病,他要是不拿走点什么物件儿,会心疼是三天睡不着觉。

    就知道这个吝啬鬼会挑毛病,为的就是少花钱,所以酒楼的掌柜都躲的远远,打发一个店伙过来结账。

    “醉了九个月的老母鸡,用的是春日的槐花蜜浸的,三钱银子你还嫌贵?”店伙都想揍这个老家伙一顿了:“江蟹是便宜,可田大老爷,这是冬天呐,您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个时节的螃蟹有便宜的么……”

    不管怎么说,田大老爷就是不干,本着荞麦皮也要榨二两油的宗旨,把一顿上好酒席的价钱从四两七砍到了四两三,这才老大不情愿的付账走人。

    “田老爷,您等等……”店伙知道这个大财主的毛病,早把桌子上的大小器皿数了一遍,缺了个汤碗还能看不出来?

    “老爷,你吃酒便吃了,喝汤也就喝了,总不成连我们店里的汤碗也喝下去吧?”

    店伙这话说的可真够不客气的,田老爷立刻就恼了脸面,一把揪住店伙的领子,大怒道:“怎?老爷我拿了你们家的破碗?老爷我什么人你不知道?会拿你的东西……”

    正说着,藏在怀里的细瓷小碗儿就从袍子里滑落下来,在田大老爷脚边滚了几滚……

    店伙冷笑不止。

    田大老爷一点也不感觉到尴尬,还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咦?这小碗儿怎么到我身上的?怪了,怪了……算了,你拿回去吧,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个,我很忙的,一天就有几船的大生意……”

    对于这种主顾,还是尽量不要再来地好,店伙看着田老爷的背影,好像骂了一句什么脏话,这才有点儿忿忿地收拾:“什么人呐这是,还大老爷呢,抠门儿的都能从叫花子碗里抢饭吃了……不对,这酒盅怎么少了俩?”

    出了门儿拐了弯儿的田大老爷心里那个得意啊,就甭提了,一手捏着一个小酒盅,不住的对身后的家人传授他那一套:“别小看这俩小玩意儿,这也是白花花地银子。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一个勤俭。不能因为买卖做的大了,就瞧不起小东小西家三伙四地。要不是大老爷我这么会过日子,咱们印染的工钱能那么低?价钱不低能这么多的生意?”

    因为印染的工钱足够地低,所以只在这种不太上档次的酒楼和商业伙伴吃喝一顿,就交了一笔七船的大生意,只要数目点过,就算完成,他田大老爷算是赚到家了。

    “这么精美的小酒盅,一个就值二三十个钱,五十个钱也说不准哩。这点儿钱就又够一个雇工三几天的开支……”

    正在田大老爷洋洋得意的传授他那“生意经”地时候,旁边过来一顶小轿,抬轿的轿夫满脸都堆着笑呢:“田老爷,坐轿子不?稳当又便宜……”

    “切,要钱就不坐。”

    田老爷这种人,宁可走着也不坐轿,为地就是省下几枚铜板。

    就连他身边的家人也在暗自偷笑:这几个轿夫是新来地吧?全城的老老少少,谁不知道田大老爷是宁可跑断腿儿也不花钱坐轿地铁公鸡?老爷只能赚别人的钱,别人想要赚他的钱,比割他的肉都难。

    这些轿夫显然就是新入行的,似乎还不知道田老爷的秉性,还在纠缠着:“老爷坐坐吧,便宜的很,只给几个烧饼钱就好……”

    “给你们烧饼钱,谁给我烧饼钱……哎呀,你们干什么……”

    正说着话儿呢,田大老爷就被俩轿夫架起来扔了进去,然后抬着轿子飞跑……

    那几个跟随的家人还在哄笑,笑这几个轿夫的“愚昧”,看着家里的老爷被扔进了轿子,然后似乎呼喊了半句,就再也没有了声音,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头。

    再看那顶轿子已经跑出去好几十步远了,轿子里的老爷连个声音都没有,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喊着“抢人拉”就去追赶。

    也是偏偏赶的巧了,刚追过一条巷子,一个又聋又哑的老汉驾着一辆粪车,把巷子一堵,谁也别想过去。等到众人明白过来,别说那顶轿子,就是那个聋哑的老汉也没了影子。只余下一架臭烘烘的粪车和几个顿足捶胸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家人。

    过了好半晌子,这些家伙终于回过味来:“老爷让人给抢了,赶紧回去告诉夫人……”

    要说这世道也真是邪门了,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抢,抢一个干巴老头子做什么?可这事还真就出了,而且不只一件,一天之内,芜湖就有三个颇有身价的人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人。

    大伙总算是弄明白了,这是绑票哇。

    就算是绑票的,遇到田力国这个天下头一号的吝啬鬼,能榨出一个铜板来?田大老爷可绝对是舍命不舍财的人物,绑票的歹人割下他的肉容易,拿他的钱……估计够呛。

    田大老爷的家是在芜湖城里,可他的产业却是城外的籍山,那么老大一片的印染作坊,占地好几十亩,在城里的话,容纳不下那是肯定的,各种废水也无处排放不是?

    这个季节本来就黑的早,等把老爷被人抢了的消息传给田夫人的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田夫人已经年过五旬,年大好几岁,头发都白了一半。

    这么一大摊子,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操心,可不是要有白头发的么。

    田夫人埋首于各种账目之中,手里的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乱响,手边的热汤都凉了还没有顾得上喝。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让人抢去了……”

    “怎?”田夫人并不是如遭雷轰那样受到重大打击的样子,更没有表现出丝毫地震惊,反而问回来报讯的家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样地人会抢走老爷?”

    “是真的呀夫人……”

    田夫人仔细问了缘由,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这是遇到绑匪了。

    “夫人呐,要不要报官?”

    “报官,一定保官……”老家人正要出去报告官府,田夫人忽然止住:“等等,既然是绑人索钱的,肯定会来要钱的,先等等再看吧,能绑老爷的人,我估摸着也不过是小毛贼而已。若是要不了几个钱咱们就出了,若是狮子大张口,再报官也不迟……”

    猫鼠有道,或者说是盗亦有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地规矩。就像田夫人掌柜的这个巨型印染作坊,虽然家底儿和技术都有,雇工也不缺。可入了这一行就得遵守这个行当的规矩,你就做地再大,只能印染,不能上浆,不能抢浆水作坊的饭碗子。要不然就会受到所有同行的排挤……

    那些绑匪既然是绑走了田老爷,肯定也不过是几个小小毛贼,或许是赌钱输急眼了,或者是江湖道上的汉子遇到了什么紧急地事情,实在是缺钱,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绝对不算什么大事情。

    因为这个巨型的作坊的真正主人根本就不是田大老爷,而是田夫人。吝啬到了极点的田老爷之所以那么吝啬,是因为田夫人“收紧银根”,根本就不给他几个小钱儿,他想不吝啬也不行。

    至于作坊里的银钱货物,所谓的东家田大老爷只不过是个摆设儿,一点真正地东西也动不了,最多是让他通知一下买卖的上下家,是个跑跑腿儿地小角色。

    看在夫妻的情分上,要是绑匪要地钱不多,田大老爷的赎身钱肯定很痛快地就出了。若是狮子大张口的漫天要价,田夫人肯定报官,拼着田大老爷被撕票儿也不能动了这个作坊的筋骨。

    这个作坊是田夫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远比田老爷本人重要。

    要说不为田老爷担心,那就是瞎说了,都几十年的夫妻了,还能真不担心的?

    可田夫人也是见过大市面的,知道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应该做什么,田老爷不大可能真正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绑匪要是钱而不是命,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上门要钱来了。

    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早就守候在门口的老家人就开始大声呼喊:“来了,来了,老夫人,来人了……”

    田夫人也知道对方会来索要赎金,又精心准备过,并没有赶到一丁点儿的意外,稍微整理一下仪容,推门儿出来……

    立刻就呆住了。

    这一切和想象中的根本就不一样,眼前的情形怎么也想象不到。

    要是有人拿着血淋淋的书信,或者是送过来田老爷半个耳朵什么的,田夫人也不会感到太意外,可眼前……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田大老爷。

    田大老爷一看到老婆,就好像孩子见了亲娘一样,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娘子,可唬煞我了……”

    田夫人也纳闷儿呢?不是被人绑了么?怎么好端端的就回来了?

    “田夫人吧?小子有礼了。”

    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个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小伙子穿件子洗的发白的灰色夹祅,一看那种掉色的程度,田夫人就知道这步料子是在印染的时候放的碱太多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把颜色掉成这个样子。

    这个本行的东西只不过是在脑子里一闪,巨型印染作坊的真正主人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份——绑匪。

    对于田夫人这种见过风浪的人物来说,自然晓得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说的也不卑不亢:“我也不问壮士是哪条路上的朋友了,既然走到我这里就是缘分,又能把我们家老头子平平安安的送回来,这里头的道理我懂,田福,去封二十个元宝,送给壮士做盘缠……”

    这么做算的把里里外外都打圆满了,绑匪拿银子走人,田夫人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那个小伙子站的如标枪一般笔直,通身上下就好像了打了线儿标了墨一般笔挺,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精悍之气:“老夫人,小子此来不为钱财,另有他事相商。”

    不为钱地绑匪?说出来都是天大的笑话。

    田夫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小伙子几眼,也是惊奇地不行:“不为钱财?……好,进屋详谈……”

    “夫人,他是土匪,我这就去召集人手一绳子绑了……”

    “请!”田夫人单手虚引,示意四火进屋,好像面对的这个小伙子不是穷凶极恶的绑匪,而是邻家的子侄一般。

    至于田大老爷吆喝着要叫人过来捉拿绑匪的举动,田夫人根本就不当一回子事情。人家既然敢只身前来,就不怕你动粗。真要是动了手,后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大阵仗呢。打开门做买卖地商家,为的是赚钱,可不是为了闹事的。

    这种事情,能够化于无形之中,那是最好。实在应不下地条件,再下手拿人也不迟。

    “壮士所为何来?难不成是看上了我这作坊?”既然小伙子敢把田老爷完好的送回来,而且敢于一个人前来,这份胆色和勇气就非寻常是亡命之徒可比。这里上上下下近千口子人,也不怕他动粗。

    “我看上了老夫人泊在江口的七船布匹……”

    老夫人心里还清楚拿七船印染好的布匹是怎么样一个巨大地数字,这人把嘴巴张的这么大,老夫人虽是震惊,却也不发作,静静的听他往下说。

    “我们也知道这不是老夫人的东西,原货主要是让老夫人赔偿的话,老夫人一时也陪不出来。”四火好像很讲道理的样子:“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只借其中地三船……”

    要说这事情,四火比谁都窝火。

    本以为拿了田老爷,就可以把船上的布匹顺利地弄走。可完全不是那么回子事情,这个田老爷的号令根本就不好使唤。

    每条船上都有好几十号人,真要用强地话,还真不好收拾。因为四火的一个小队早用同样地手段控制了七八条船,也拿不出许多人手。

    就算是用强拿下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人家肯定能顺着蛛丝马

    门来。芜湖又不是敌占区,地地道道朝廷的地盘儿下手硬抢,实在说不过去。

    更主要的是,这也是大帅的本意。

    “三船?不行,你们若真是有了难处的江湖朋友,走到我门上来少不得要照顾个衣食周全盘缠丰足。”老夫人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一开口就要三船,你可知道三船是多少布匹?一船四十包,一包一千八百尺……嘿嘿,我知道壮士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可我们田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老夫人差异,我们不是打明火的匪类。我们也不抢老夫人的东西,”四火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呢:“我们不是抢,是借,既然是借,肯定会还……”

    “这是借据,老夫人看看再做考虑。”

    片刻之后。

    老夫人再次打量面前的小伙子:“你就是叫做四火的队官?”

    “正是。”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为非作歹的匪类怎么会有如此的气概?原来你们是赴死军的人。”

    那借据上都有李四李大招讨使的个人印玺和赴死军的大印,应该不会错,这么一来,估计这个忠诚伯的卫队长应该不会用下手硬抢一类的手段了。

    做买卖开自号为的是赚钱,这又是江南是朝廷的地盘儿,老夫人并不怎么怕忠诚伯这个天大的人物。别说一个亲兵卫队的队长,就是忠诚伯本人来了,他也得讲道理,不拿银子一村布丝儿也别想拿走。

    借是肯定要借的。

    因为四火绑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为了索要钱财,而是在示威。

    你要是真不借,赴死军随时会过来找麻烦,这才是最要命的。

    四火还在一边儿打着边鼓:“淮西百万生灵衣食不周,我家大帅不得不想方设法。我家大帅说了,要是贵号能援手今日,他日比有厚报。”

    你要是真不借也可以,以后的路子还长着呢。不过要是和忠诚伯合作的话,这里头的利益可也同样巨大。

    老夫人微微一笑:“忠诚伯的意思我也明白,不过那几船布你们就不要想了,都是有主之物……”

    老夫人这么说,四火也不着急,同样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儿。

    “拿都是绫子和细缎子,你们用也不合适。我这里还能凑出几十包麻布和棉布,若是真能和忠诚伯商量好了,立刻就可以发出去……”

    老夫人要见忠诚伯的举动完全就是在四火地意料之内,因为其他几家也是这样。

    “淮西百万人口即将饥寒交迫,还请老夫人即刻启程……”

    “不必了,我是不去的。”老夫人很轻松的笑道:“这事情我们家老爷就能办理……”

    他?那个小气而有做不了主的田大老爷?

    田夫人唤来田大老爷,低声的嘱咐了几句什么,田大老爷地小眼珠子立刻就冒出光来。就好像比他还要抠门的吝啬鬼凭空捡了个大金宝一样:“夫人当真?”

    “这么大的家业光凭我一个孤老婆子,终究是不成,这就是一个机会,你要是做好了,就是百年不衰地基业,城里的同行谁也不如咱们。也只有这样,我才敢撒手……”

    田大老爷都有些等不及了,拽住四火就往外走:“走,走,咱们赶紧走,去见李四……忠诚伯大人……”

    田大老爷和四火手挽手的出来,田夫人微笑着目送二人远去。

    那些准备着绳子棒子的家人可算是看着稀罕景儿了,活了这么些年,谁见过这样地情形?绑匪都和苦主并膀子了,猫和老鼠是不是可以同窝了?

    ……

    李四还真是亲自接待了这三个人。

    印染的田大老爷、挂浆的严大掌柜和臼棉麻的乔老爷。

    “诸位都是衣被天下的巨擎,这寒冬已然到来,我淮西、豫中百姓多有难处,实在是没有了法子,这才出此下策……”李四笑眯眯的说着,好像是在和这些人商议一样。

    至于强“借”和强抢有什么分别,暂时先顾不上了。

    “忠诚伯,”田老爷再也没有就斤斤计较地神色,如一个真正的商贾一般,言谈之中都是大利大益:“我田家四十包棉布和粗麻布立刻就到,另有四十包也会在半月之内送到。为我同胞渡此寒冬略尽绵薄,当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恳请忠诚伯将所需衣、被、毯、毡、帐、幕、旗属等物为我田家印染,并允我在诸般实物上留下田家印记……”

    李四知道那些奉送地东西不是真正免费的,也是要归还,只不过一年地限,赴死军绝对已经渡过这个最艰难的时刻了。

    对于这种大型地賖欠,就是田家这个的巨型作坊肯定也要付出相当代价才能周转的开,毕竟在这个时代,都是以加工为主,一时的流动不开,尤其是这样大量的賖欠,将是一场很严重的灾难。

    “这就是四火说的那个什么主也做不了的田老爷?这就是那个吝啬之极其的田老爷?”李四甚至怀疑四火是不是搞错了。

    一下子出让这么大的利益给赴死军,紧接着连口气儿也不带喘的就要好处,完全就把这个名动天下杀人不眨眼的忠诚伯当成了老主顾的样子,这份胆气和韬略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具备的。

    “好,就如此办理。”

    李四这样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和他们这样的作坊主详细商谈什么,主要是确认一下赴死军和他们的合作关系而已,具体的细节自然有人办理。

    从李四房中出来,严大掌柜抹了抹脑门儿上的冷汗,深出大拇指赞叹道:“田老弟真是好魄力,我一见到忠诚伯,一想到他的威名,吓的腿肚子都哆嗦了,哪还敢谈什么条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还是田老弟你有真本事啊……”

    乔老爷也不得不赞叹:“能和忠诚伯这样的人物侃侃而谈坐而论价的,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了吧?你们田家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一直以来我就以为的嫂夫人的功劳,今日方知真正的大主意还是田老哥你的本事……”

    “哪里哪里,贱内确实是执掌一些琐碎的事宜,也省的我再去操那份闲心。只不过这种真正的大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做不来了。我也只好出马一次,哈哈……”田力国田大老爷把场面说的风光体面,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清楚着呢。

    要不是关系到未来能不能真正当家作主这个问题,他田力国也不敢过来,更不敢和李四这么讨价还价。条件是谈妥了,可要说真的一点儿不怕那就纯粹是胡扯了。

    到现在,他的腿肚子还在转筋呢,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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