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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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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当时的一些基本经济状况 关于崇祯内帑的网络资料 搜集的一些明末农村形势,可以不看 第一章 崇祯年间的烟民 第二章 发财才是硬道理 第三章 发财之后和水火不容 第四章 不想发财的是傻子 第五章 共同致富 第六章 乱世桃园 第七章 波澜虽小影响深远 第八章 活财神 第九章 小丫头是瞎说的,真是瞎说的? 第十章 老办法也有效 第十一章 情窦初开,绝对是情窦初开 第十二章 如此明目张胆 第十三章 木之本水之源(求票求收藏) 第十四章 早就想赌了(冲榜求票票) 第十五章 检验蝴蝶(今日第一更,求票) 第十六章 跟四叔好好干(今天还有更新) 第十七章加更一章,今天还有更新(求票) 第十八章 利益和野心的结合(第四更) 第十九章 战场纪律(求票第一更) 第二十章 战场上的九连环(今天还有更新) 第二十一章 诡计与实力的抗衡 第二十二章 实力与实力的较量(正式拉票) 第二十三章 狰容初露(俺又更新了) 第二十四章 我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 第二十五章 他们说去死 第二十六章 干掉大B 第二十七章 相反的道路其实是殊途同归 第二十八章 我也想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我想要你的权利 第三十章 大智如妖 第三十一章 神棍无牙 第三十二章 你是来毁我的吧 第三十三章 山寨版战略家 第三十四章 该咋过还咋过 第三十五章 皇帝家也不富裕呀 第三十六章 钱都去哪了?(求票) 第三十七章 骑兵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三十八章 财神其实是个穷光蛋 第三十九章 大年初一头一天 第四十章 什么叫做强呢? 第四十一章 天要塌了吗? 第四十二章 倒计时开始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君王 第四十四章 托孤之重 第四十五章 我们是来发财的你们逃命去吧 第四十六章 小小逆流 第四十七章 其实激烈的战斗并不存在 第四十八章 咱们要回家 第四十九章 皇帝死了?真是大喜呀 第五十章 跑出来就开始瞎琢磨了 第五十一章 人心呀,看清楚了再说 第五十二章 其实我是个演员 第五十三章 黄瓜如铁 第五十四章 抢劫之王被抢劫 第五十五章 这回可是真的发了 第五十六章 他不是大善人 第五十七章 胜利大分配 第五十八章 乱象纷呈 第五十九章 大火无湿柴 第六十章 大忠臣呀我是 第六十一章 救命稻草 第六十二章 日月长照鲜血满地 第六十三章 桃源末日 第六十四章 怎么狠怎么来 第六十五章 杀奴 第六十六章 血对血,牙对牙 第六十七章 该杀就杀 第六十八章 多情环哇多情环 第六十九章 打跑了劫匪我就是抢劫的 第七十章 最后的絮叨 第七十一章 灾难贫穷的地带 第七十二章 胆子大的都能包天了 第七十三章 从抢劫犯到绑匪 第七十四章 该胆大的时候没有胆大 第七十五章 添油是不好的 第七十六章 不,没有花瓶,绝对没有 第七十七章 真是久仰了 第七十八章 七杀令出风云变 第七十九章 求人赈济有用吗? 第八十章 道不同 第八十一章 怪叔叔和小萝莉的幕后故事 第八十二章 小号大号 第八十三章 十分肥厚的诱饵 第八十四章 这里的人们很好战 第八十五章 通道一定要打开 第八十六章 预备,放 第八十七章 小萝莉的婚嫁事 第八十八章 补铁锅 第八十九章 这才是扭转乾坤的力量 第九十章 似是而非的道理忽悠人 第九十一章 不大破咋大立? 第九十二章 把脑袋埋进沙子的肥猪 第九十三章 冬瓜蘸黑酱,杀器呀 第九十四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九十五章 你心知来我肚明 第九十六章 我容易嘛我 第九十七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第九十八章 忽悠,接着忽悠 第九十九章 裙带关系不好使 第一百章 我真的没有办法 第一百零一章 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零二章 底层力量真的有用? 第一百零三章 尧舜还是靖难?难说的很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一块筹码 第一百零五章 左跑跑的凌波微步 第一百零六章 有唱高调的就有下黑手的 第一百零七章 最血腥的一天(上) 第一百零八章 血腥的一天(下) 第一百零九章 恐怖之烈 第一百一十章 拼图完成 第111章 露出来了 第112章 从这一刻起,我们要去死 第113章 桃花笑江水流 第114章 车轮比天高 第115章 骡子不瞎 第116章 匹夫得逯 第117章 我就知道你是硬骨头 第118章 必先夺其器 开个单章,读者请看 第119章 密云将雨卷扬州 第120章 逆风扛大旗(求月票大章节) 第121章 破局首战(继续拉月票) 第122章 大幕拉开 第123章 扬州,我们的扬州 第124章 为何而来?送死 第125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求月票) 第126章甲兵只在你心中 第127章 何谓英雄?看这里 第128章 倾尽全力最后一击(月票哇) 第129章 金玉碎而沟壑平(上) 第130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中) 第131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下) 第132章 六十四万种风情 第133章 风潮第一波 第134章势力势力,就是势和力 第135章 群丑跳梁一帜独出 第136章 小蛇也想吞巨鲸 第137章 最后的平静 第138章 三天和五天的差别 第139章 铁索连舟的效果 第140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第141章乱起乱平看血光 第142章 里里外外 第143章 以后不胡来 第144章 麻杆打狼 第145章 天那么大 第146章 水混才好摸大鱼 第147章 王莽和周公 第148章 你看我们多齐心 第149章 大问题其实好解决 第150章 有名为七杀 第151章 桃色花边儿下流事 第152章 一缕发 三千血 第153章 八月十五过节了 第154章颓局大振 第155章 收保护费 第156章 又砸又补一大锅 第157章 人有两面各不相同 第158章 各有心思三两片 第159章 说金风道雨露 第160章 潸然泪下 第161章 愤怒中的机会 第162章 宁静的太多了 第163章 恨滔天血满地 第164章 识字了吧 第165章 暗流 第166章 都在想一鸣惊人 第167章 牛鬼蛇神蕴真莲 第168章 转变,都在转变 第169章 底牌 第170章 一击致命 第171章 趁热打铁 第172章 变数 第173章 金无足赤 第174章 当家作主 第175章 无意之间就撬动了 第176章 偷看底牌 第177章 直抒胸意 第178章 大帅的评语 第179章 救星和银子 第180章 南北皇权 第181章 成长第一步 第182章 搬家 第183章 内部隐患 第184章 鬼过清明人过关 第185章 古今辉映 第186章 过去不过去? 第187章 都谈利益 第188章 其实早就注定了 第189章 记的回来 第190章 定乾坤 第191章 报复的火山 第192章 无路可走 第193章 生死之间(1) 第194章 生死之间(2) 第195章 大帅的真本事 第196章 生死之间(3) 第197章 利益的选择 第198章 掩盖的目的 第199章 凶光毕露 第200章 先遣 第201章 渗透之前 第202章 第一张骨牌 第203章 渔翁之利 第204章 分分和和 第205章 生机和转机 第206章 闹学 第207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208章 凌驾其上 第209章 兵威促变 第210章 神仙保佑 第211章 门户大开 第212章 代价 第213章 没有君子 第214章 穷 第215章 连环炮 第216章 不如人意 第217章 战战和和 第218章 皇家无小事 第219章 真正的底气 第220章 苦难尽头是苦难 第221章 大火末日 第222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 第223章 神魔同道 第224章 小买卖 第225章 并不美好 第226章 民风在变 第227章 狂热的战争冲动 第228章 算是做到了吧 第229章 大结局 新书《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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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各有心思三两片
《甲申天变》
作者:短头发
更新时间:2024-01-09 04:28:24
字数:22298字
    www.xqxs.com,最快更新甲申天变 !

    这一辈子,真要是平平庸庸过一生,为了衣食温饱不时还要受点闲气什么的,也就习惯了。最怕的就是从高位上一头载下来,受不了这种平庸的生活。

    以前锦衣玉食的惯了,出出入入的也是前呼后拥,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开口江山闭口社稷,俨然就是国之干城。

    忽然一下子,这天这地就都变了,而自己个儿也从高位上一个猛子扎到底烂泥里,这其中的落魄和窘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钱谦益就是这种人当中的典型。

    年纪也不小了,好容易到了尚书的位子上,谈不上位极人臣,也算是方面大员了。平日里的威风气派那就不必多说,很多排场就是不刻意的去摆也透着官宦人家特有的尊崇。尤其还是有东林领袖的身份,隐然就是清流的头面人物。

    因为身在清流,又是一大把年纪,至于贪墨舞弊之类的事情还真是不掺和了。说不上是什么洁身自好,多半原因还是因为年岁大了,又在官场浮沉这么多年,不想弄个晚节不保,好盼着能够给自己的仕途留下一个完美的收场呢。

    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更别说是这样的方面大员了。就算是不贪墨,每日里那些门生故吏的孝敬又何曾少了?整天应酬不断,今日要给这家留什么墨宝,明日又要指点那家公子的文章,这润笔之资最少也得封俩金宝吧?尽管每次钱谦益都说不要钱财,免得沾染了铜臭,可人家事后送过来的古玩字画反而更值钱。

    这些都不算是贪墨,就算朝廷知道也不怕,因为没有犯上《大明律》中的任何一款。

    可忽然之间,这一切都没有了。

    以前推都推不掉的各种应酬,现在都没有了,他钱老爷就是想应酬也没有可应酬的事儿了。钱谦益自认才学还算是当世上品,可再也没有哪个大户人家一天三趟的来请留什么墨宝了。

    就是那些以前把门槛子都要踩破地门生们。也不再巴巴地在门口等着他钱老大人地官轿。好有机会送上自己地名帖。

    那么多地门生。好像一下子就消失地干干净净。投帖子拜宗师地事情他钱谦益倒是想了。可就是没有人来拜了。

    真要有个书生来府上拜会。钱谦益绝对会认认真真地指点。倾囊相授视为关门弟子。

    可就是没有。一个也没有。

    尤其是那些和自己相熟地故吏。以前都前礼后礼地周全着呢。寒暄地声音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地到。如今到好。见了自己都远远地绕着走。好像是在避瘟神一样。

    因为同是住在御道东街。只要出门。就免不得要和这些人碰面。钱谦益也不愿意见到这些人。自己就是落了毛地凤凰。连草鸡都不如了。见了这些人也想躲着走呢。这样也好。互相装作没有看到。还少了许多难堪呢。

    可心里头的这份儿难堪和落魄,也只有自己知道。

    醉醺醺的刚一进门儿,就见到管家正和什么人嚷嚷呢。

    “老爷,老爷,您可回来了,这人说咱们家欠他的钱,来要账了……”管家赶紧把过来把情况说了。

    钱谦益眯缝着眼睛,把眼前这个人看了好半天,也没有认出是哪个来。

    “你是什么人?我都没有见过,府中何时欠下你地钱?”面前的这个人青衣小帽,一看就是市井小人。在钱谦益的记忆中,自己何曾和这些腌之徒打过交道?更别提欠他什么钱了……

    “我是什么人?我是西道街做豆腐的,你们钱家每天的豆腐都是我送过来,今儿个我是来结账的……”

    “管家,”这等小事也拿过来摆掐,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搁?钱谦益沉着脸说道:“欠他多少豆腐钱,一并给了……”

    “老爷,咱府中吃他地豆腐是不假,可以前给他钱他都不要,说是孝敬老爷的小物件儿,不值得提一个钱字……”

    “去你娘的,老子又不是你们家的孝子贤孙,干嘛孝敬你们?”卖豆腐的一跳三尺高地大骂起来:“街坊四邻的乡亲们都来给我评评这个理,哪有吃豆腐不要钱地?我不要钱?不要钱的话我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你们钱家赶紧把银子给我拿出来,要不然老子骂你们三道街,让南都城都知道你们钱家是白吃不给钱地货色……”

    钱谦益算是明白了。

    自己没有官职了,这些做豆腐的小人也敢这么张狂。要是放在以前,能吃他家地豆腐那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可如今……

    钱谦益强忍着抄起扫帚打人的心思,厌恶的对管家说道:“欠他多少,全都给我结算清楚了,然后让这小人赶紧走,我不想看到这种人。

    ”

    卖豆腐的拿到钱以后,往怀里一揣,言语带刺儿的说道:“我是小人?我就是他娘的小人了。你是大人不假,可那是以前……”

    钱谦益也不顾什么斯文体面了,抄起扫帚就打:“给我滚,滚出去……”

    “钱谦益打人了,仗势欺人了,各位乡亲父老,都来看看呐……”卖豆腐的大呼小叫着逃窜而出。

    钱谦益气的胸口剧烈起复,把扫帚一丢就要回去。

    管家拦住钱谦益,郑重一礼,说道:“老爷,我……我……”

    钱谦益看了管家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想走,是不是?”

    “是,小人也要回老家了,这是今年的往来账目,府里的进出开支,都一笔一笔记的清楚,请老爷过目……”

    “走吧,都走吧,”钱谦益看也不看一眼,劈手就把账本扔出老远:“看着我落魄是吧?都走,走的越远越好,赶紧去找新的主子……”

    “老爷,我是真的要回老家了,再也不来南都。”管家很真诚的劝了一句:“老爷年纪也小了,也别总惦记着官场上的起起落落,该收心了。”

    看着这个用了十几年的管家,也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心里忽然就是一酸:“你去吧,我要再留就是耽误你了,你走地时候自己去拿二百两银子,再挑着我书房里的好物件儿,喜欢哪个就拿哪个,算是你我主仆留个念想……”

    管家把头一扎:“老爷平日里赏下来的也不少,够我一家的衣食用度了。老爷这里人多,开销也大,书房里的古玩字画还能变卖几个,就留着自己用吧……”

    说着说着,老管家也落下泪来:“老爷不是个能理财地,手里也松散惯了,身边要是没有几个值钱的玩意儿,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还有,老爷万一要是回了老家,照顾着姨奶奶些,家里的宪奶奶和姨奶奶不和……”

    “这些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管家年纪也不小了,看到他苍老的身影,钱谦益也想到

    眼看着管家夹着个小包袱走出大门,孤寂之感袭

    管家一走,府里头还真就没有几个人了。

    以前那些投奔自己的亲戚,应着名儿是来府里做下人混饭吃,其实还不是想谋个好出身地?眼看着他钱谦益“呼喇”一下子就摔到底了,再跟着的话,别说的混出身,肯定是要一起扎到烂泥里头。既然大树都倒了,不管是背靠大树乘凉的还是在树上的猢狲,都散了干净。

    “老爷年岁大了,比不得以前,又难得有这样清闲地时候,不如在家里好好的看看书,写写字儿……”柳如是细声细气的嘱咐着。

    柳如是也曾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红牌子姑娘,一看钱谦益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去过了风尘场所。对于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埋怨过。

    老爷是风流人物,少不得有这样那样的应酬,风花雪月的事情肯定也多,这种事情是免不了。如今又有不顺心地事情,去寻欢作乐更不奇怪。

    听得柳如是如斯之言,钱谦益心里也是好一阵子温暖。

    自从上次“为国殉身”的闹剧之后,柳如是虽然是从水里救出来了,可对钱谦益也冷了许多,整天整天的也不说一句话。

    如今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如当初一脑袋扎进水里的好,至少也能落下个铁骨铮臣的身后之名,省地现在受这样的闲气,遭这样地白眼儿。

    这比死了还难受呢。

    还在柳如是依然故我,钱谦益短叹一声:“哎,今日……哎,说这些做什么?反正夫人心里也明白我去过什么地方,以后不去也就是了。”

    柳如是微微一笑:“老爷是风流惯了的,说这些做什么,快进来用饭吧。是我亲自下厨整治地饭菜,老爷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吧……”

    柳如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样样皆精,唯独庖厨针线等这些普通地女工不行。都是风尘中混出来的人,和普通人家的女子不一样的。她这么一说,钱谦益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明白家里的厨子十有**也是走了,要不然柳如是也不会亲自下厨。

    饭菜还算精致,谈不上如何的美味,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反正是和家里原来的厨子差了不少。

    钱谦益一边吃饭,心里头也在想事情。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意思?不禁歉然:“夫人受苦了,本想着能给夫人锦衣玉食,不成想……不成想……”

    “这也没有什么,身在仕途,哪还能没有个起起落落的?”柳如是说着宽心的话儿:“经过这么一回,或许老爷也就收了心思。回老家过安稳的日子有什么不好?老爷若是不再惦念官场上的是是非非,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做官儿,钱谦益的心思无比热切,要不然心里也不会难受成这个样子,虽然已是如此窘迫的地步,也不是柳如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钱谦益放下碗筷,声调放的有些轻,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一般:“我也知道夫人说的有理,可我这一身才学满腹经论,若不是站立于朝堂之上为国效命为君分忧,十年寒窗之苦岂不是白费?我也曾身负东林之望,为领袖群伦的人物。若是就这么沉沦下去,岂不是叫人耻笑?定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给那些看不起我的小人们,我钱谦益始终是人上人……”

    “老爷都什么年岁了?还想着东山再起?”柳如是苦劝:“亘古以来,就是世态炎凉,其中的人情冷暖想必老爷也品尝过了。如今朝中官职已经安排的满满当当,哪还有老爷地位子?世人躲避老爷都唯恐不及,又有哪个肯在这个时候拉老爷一把?以妾身之愚见,还是作罢,不如归了老家,再不理会庙堂之事,管他什么争争斗斗,采菊东篱之下,过几天老百姓的日子,不也很好的么?”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山野之中的悠闲?可如此灰头土脸的回去,哪有脸面见老家地父老?”钱谦益决绝的说道:“就算是回老家,也要等到我再次奋起之后,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回去,也不枉我官场沉浮这么些年。再者说道,我要是这么回去了,你的面子上须是不好看的……”

    “呵呵,既然嫁了老爷,还说什么里子面子?老爷走到哪里妾身就跟到哪里,也就是了……”

    正说话间,家中的老仆来报:“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来拜门……”

    钱谦益激动地差点就掉下泪来。

    这么些日子了,可算是有人来拜府了,这就说明自己的影响还在。赶紧正正衣冠:“名帖呢?拿来我看。”

    能在这个时候来拜会的,肯定不是至交就是知己,说什么也不能怠慢了。

    “来人没有名帖,说是老爷的故人,老爷一见便知。”

    “好,随我去迎。”要是在以往,这种没有名帖的,统统是挡驾不见。谁知道是不是来蒙事儿地呢?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见,钱大老爷还不得忙死?

    可今非昔比,能有人来拜就很不错了,别说是没有名帖了,就是让钱大老爷倒贴几吊钱他都愿意,好歹也要同一条街上的那些势力小人看看,钱大老爷还是有门生故吏的,这人脉还在。

    门口的石狮子下面,是一乘双杠的青布小轿,看这样子也不象是什么大人物。

    钱谦益也不管是不是大人物,十分热情的都透着夸张的味道,隔着老远就哈哈大笑,一边拱手一边发声:“不知是哪位老友来看望我了?哈哈……”

    “故人,哈哈,故人,故人到了。”

    轿帘子挑起来,走出一个身形佝偻样貌猥琐之人,这么冷地天气了,手里还捏着一柄破折扇。

    “是你……怎么是你?”钱谦益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的身份,还真是有点楞楞呆呆。

    “哈哈,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难道钱大人就不请我进门儿坐坐?”

    钱谦益在官场混了多少年了,心里的道道儿比别人多了好几圈,稍微一思量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单手虚引:“魏宣慰,请——”

    来的是魏无牙。

    四个轿夫跟着魏无牙就进来,步履之间沉稳有力,到了门口那么一戳,标了墨线儿一般的整齐,从里往外都透着凌厉杀伐地气息,尤其是顾盼之间,目光凛然,让人不敢对视。

    分了宾主,奉了茶水点心,魏无牙看看四周,笑着打起了哈哈儿:“钱大人这里很清净啊,果然是文人雅致,光是这一点儿,我老魏就比不了。”

    “魏宣慰取笑了,我哪里还是什么大人,一介寒儒罢了。”钱谦益嘴里客套着可有可无的废话,心里地弯弯绕绕早不知转了多少个来回。

    这个魏无牙在南都,尤其是在这御道之东可是威名赫赫,简直就和杀

    的土匪头子一个德行。当时平定城内叛乱之时,就地老东西连斩十家,杀人灭门的事情都是他做下地,直到如今,在这一带还是人们口中的恶魔。哪家孩子要是哭泣不止,只要说句“魏无牙来了”,比贴“天皇皇地皇皇”的止啼符还灵验。

    只要老神棍在这一带出现,哪一家不是赶紧关门闭户?哪一家不是暗自战栗?

    钱谦益也是怕老神棍的,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反而不怕了。

    一来没有做下贪墨钱财通敌叛国的事情,再者无官无职,也惹不到这个大杀星,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惹不着谁嘛。

    “这马儿画的不错呀,是战马吧?钱大人好笔墨,只是这战马不上战场,却在这里啃野草,终究是不大对景吧?”老神棍用破折扇挠痒痒,指着厅中悬挂的一幅字画品头论足,仿佛是个中行家一般。

    要说钱府的客厅里头,什么样的人接待过。不管是身居要职地达官显贵,还是一身风流的鸿儒名士,往来之间都是有身份的,尤其是对书画,都有相当高深的造诣。如老神棍这般连宋元时期书画大家赵孟的《秋郊饮马图》都不认识地白丁,还真是头一份儿。别看就是这么一纸书画,拿到市面儿的话,起码也能换一处差不多的宅子,要是碰到心热的行家,价钱还能翻一倍。

    要是说起书画造诣,八个老神棍也不如一个钱谦益。

    钱谦益也很愿意在这上头展现一下自己的渊博,同时让魏无牙露出他的浅薄:“这《秋郊饮马图》乃赵子昂卸任之后地力作,当时无官一身轻,才做出如此洒脱妙逸之作。这画最讲究的就是一藏字,将天景藏于笔下,将心情收于画中,这才是真正的藏而不露形神兼备……”

    老神棍根本就不晓得赵子昂是谁,也看不出画中的妙处,把破折扇往脖子后头一插,环视四周几眼,这才说道:“今天我来钱老大人府上,可不是来看什么书画的,老实说,这些东西我也看不明白……”

    “左右已无旁人,魏宣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钱谦益是官场中地老积年,一看魏无牙的神色就知道他有不便为人所知的话要出口。

    “钱老大人身负清流之望,诗词文章为一时鼎盛,本就是领袖群伦的人物,如今新朝难识大人胸中锦竹,我家都帅……”

    “打住,魏宣慰还是打住吧,”钱谦益止住了老神棍的话头儿:“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是不是想要我老头子为你们赴死军卖力气?若是如此,还是罢了。我年岁也不小了,做了一辈子的大明臣子。如今虽是沉沦至此,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改换门庭。李四想让我投靠过去,这样地美梦还是算了吧,承蒙你家的那个什么都帅看的起我钱老头子,我这里心领了。来人呐,送客……”

    “不忙,不忙,”老神棍的脸皮堪比南都城墙,虽是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不气恼,笑嘻嘻地说道:“钱老大人忒也小看自己了,以老大人此等斑斑大才,淮西的小庙也供奉不下呀。我家都帅也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为何而来?”钱谦益虽然是落魄到了最低谷,心思也热切地很,可还真看不上淮西那么点儿格局。这个时候,李四分明就是来捡便宜货的嘛。可老神棍一言而否,还真让钱谦益摸不到门道了。

    “我赴死军别地也想,就是一门儿心思的打鞑子,这些事情有眼珠子地都看着呢。”

    老神棍所言不虚,赴死军确实就是专门和鞑子过不去,这一点儿谁也否认不了。

    “可朝廷里边是什么样子?想比必钱老大人比我更清楚。许多幸晋之辈环绕于圣君左右,这谗言还能少了?说什么攻取之时当求稳求缓,可咱们大明的江山缓得么?北地万千同胞受苦受难,这也缓得么?如此众多的小辈之徒为求一己之安,妄置国家社稷与不顾,分明就是要把国朝化为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老神棍说的掷地有声,嘴角都带上了白沫子:“纵观我朝,已到中兴之前夜,正是奋发图强一力攻取之时。奈何朝中小人当道,非有一绝大人望之领袖人物不足以震慑群丑。”

    老神鬼所言的“绝大人物的领袖人物”肯定就是钱谦益了呗,还有谁不明白?

    要说现在的朝局,基本还是主战派的天下。可这些高喊着“战战战”的官员,多是新晋之人,无论名望还是影响都很有限。和那些力求稳重缓慢进取的老东宫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所以东林人的声音虽大,也是雷声隆隆雨点稀稀,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我家都帅诚盼老大人以社稷江山为重,再次出山,弘我大明正气,震慑朝野宵小之辈。”

    老神棍这么一说,就连钱谦益也认为自己是身负国朝之望的大人物了。

    “唯有老大人站立于朝堂之上,领袖我国朝精英,振臂高呼酣战,方可挽朝局颓芶安之气。若不如此,我国朝当成下一个芶安江南的南宋小朝廷……”

    要说打仗,钱谦益肯定是不行。可要说主战的高调,钱老大人比谁喊的都高喊的都响,这本就是东林人一贯地做派。纵观历史,主战的都是铁骨忠臣,只要不主战,就是奸佞就是罪人。尤其是东林人物,根本就是不管不顾,恨不得立刻就和满清决一死战,至于其他……谁管什么其他,反正自己高喊着主战的口号,肯定就是留名青史的大忠臣了。

    钱谦益叹息一声说道:“如今圣天子在位,四方臣服,正是收拾河山再复故土的绝好时机。也是我东林人振臂高呼之时,奈何我身不在朝,空有一腔血诚也无处泼洒。家中老地老小的小,老的骑不上马,小的拉不开弓,空有报国之心……”

    老神棍也大作惋惜之状,把架势拿的十足了,这才说道:“朝廷遗贤于野,这才使得新朝如此局面。我家都帅每念及此,无不痛心疾首。眼下便有一绝好机会,我家都帅愿力荐老大人再上朝堂……”

    钱谦益脑子里忽的就是一热,想要细问,终于没有开头,故作从容地听老神棍细说分由。

    “此举实无半分为赴死军所谋,所谋者唯这大明社稷尔,也不敢奢求老大人为赴死军如何如何,只要老大人一心为了这三百年的大明江山,不日之内,老大人必再受朝廷启用。”老神棍说到兴头上,忽然大作惋惜之状:“只可惜老大人已有退隐之心,还和我说无官一身轻,哎……社稷蒙尘之际,老大人怎可萌生退意?若到了我国朝光复故土之后,我魏无牙愿与老大人同隐乡野,啸傲山林,此时此刻,可万万退不得呀……”

    这个时候,钱谦益的心思比谁都切,恨不得立刻

    上朝,恨不得马上就在朝堂上舌辩群丑。可架子总的,大作思虑之状良久,方才说道:“我本意就是要隐退山林的,对官场上地这些争争斗斗也厌烦了。回到老家,耕几亩山田种几杆翠竹,教授三五蒙童,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朝局烂如此,圣君再不奋起力战,大明就要有不忍言之痛……也罢,我钱谦益就再披战袍,与朝中宵小再斗一回……”

    “老大人人老心不老,实为我大明文坛之廉颇,魏无牙敬佩的紧了。”老神棍装模作样的深施一礼:“君子一言如九鼎,老大人且安候着,不日之内就有朝廷的启用消息。唯愿朝廷奋发图强收复北地,我等武人在淮西遥瞻老大人力斗宵小的风采,纵是百年之后,老大人也是文中武穆,一方泰斗……”

    直到老神棍钻进轿子离开,钱谦益还在门口遥送呢。

    人这一辈子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山重水复了,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柳暗花明了。刚才还颓废灰暗的钱谦益,才过了这么一会儿,通身都是满盈盈地精气神儿,走路都带着风,说话也有堂音了。

    在大门口用力的咳嗽几声,扯开了嗓子就对这大街高喊:“我说夫人,今天咱们要请个戏班子来,再不看看戏,以后要是忙起朝廷里头的事情,可就没有这些闲暇了,就唱《定军山》吧……”

    《定军山》这出戏好,打的热闹唱的精彩,又是老将出马地故事,现在的钱老大人还真是愿意看看。

    “老爷,家里地积蓄不多,这唱戏的事情还是……还是缓缓再说吧。老爷要真是想听,妾身给你唱个小曲儿什么地……”柳如是小声提醒着。

    “不行,咱家就是要唱大戏,要不然街坊四邻的还不小瞧了?”钱谦益很是痛快地大笑着:“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身外之物,过几天就好说了……”

    柳如是双眉如柳,悄声问道:“这赴死军和老爷素无交集……”

    “哼哼,他们赴死军实力不够,又欲逞攻取之强,自然是需要朝廷出力大战为他们缓解压力的,这里头的道道儿还能瞒得过我去?”钱谦益如智珠在握。

    柳如是小声劝解:“赴死军中多是亡命之徒,说不准这里头是有什么布置呢,老爷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哈哈,什么亡命之徒,左右也是只知冲杀的武罢了。数千年来,武人都不过是鹰犬而已,真要说起这治理天下的大事,还不是要我们文人?”

    “我总觉得这里头凶险地很,老爷还没有受够宦海浮沉的闲气?不如辞了这些起起落落的官场勾当,回老家安养……”

    “夫人差亦,我再受朝廷启用,你这面子上也有光彩不是?”钱谦益调笑道。

    柳如是知道钱谦益做官的心思实在是太切了,再怎么劝也没有用,只有微微一叹:“老爷执意如此,妾身还说个什么?再者说了,那个什么李四的,又不是当今圣上,他说让老爷做官,老爷就能做成?什么官不官地还是两可呢,老爷也莫把希望看的太重了。”

    “这个李四,也算是一方藩镇了,他既然遣人来了,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

    自从朝廷确定了和赴死军联合作战的调子之后,作为李四老战友的杨廷麟是片刻也没有耽误,风尘仆仆的就来到了淮西。

    偏偏就是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

    他杨廷麟是急地冒火,赴死军这么倒成了缓的溢油。

    接连四天以来,赴死军中的那些老队官老营官们,都笑嘻嘻的来看望杨廷麟这个前任的监军大人。每天都有几个曾并肩战斗过地老站友过来,拉着拽着请杨廷麟杨大人吃酒。

    你要不去还真不行,这些家伙就真敢拿麻袋把杨廷麟装起来,然后扛着就到了酒席上。

    每天最少都有三场宴席,搞的杨廷麟一闻到酒味儿就犯恶心,可老战友的面子还不能不给,象喝毒药一样一碗一碗的往肚子灌酒。

    刚从一个队官的酒席上逃出来,立刻就又被一个小老头子给拽住了:“杨大人,杨大人,留步,留步……”

    “叫我?”杨廷麟也有了几分醉饱,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自然是叫你了,还有几个杨大人?”小老头儿拽着杨廷麟就往家里拖:“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杨大人了,跟我回家去。家里的婆姨刚宰了只鸡,和杨大人分享……”

    杨廷麟都愣住了,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可人家又这么热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赶紧作揖道:“你瞧我这记性,实在想不起来您地名字了,还未请教尊台上下……”

    “哈哈,杨大人就是贵人多忘事,如今做了朝廷的重臣,自然是不记的小人了。”

    “不是,不是,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先请个罪过。”杨廷麟在赴死军中的时候,个人品行那是好的没边儿,人缘儿也不赖,上上下下都混地厮熟,认识的人可真是海了去了。

    小老头儿笑嘻嘻地提醒:“老马,我是老马呀,大人记起来没有?以前我还给您牵过马呢,后来还赶过车……”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杨廷麟以手加额:“原来是老马呀,我说怎么看着就熟的不行,你怎么也在舒城?我记得你是随军地兵吧?”

    “那是以前,后来在淮扬伤了脚脖子,人也上了年纪腿脚又不利索,忠诚伯就赏了点地,我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了。”二人诉说些以前的陈年旧事,不住唏嘘:“我说杨大人,你也老地不轻,都是操心多的缘故,朝廷里的那些破事儿能不管还是不要管了,回来咱们淮西种地享福吧,我把我家的田先分你一半儿……”

    “哎,要能如你这般清闲就好了!”来到老马家中,就在院子里坐了,把一块平整的大石当成了桌子,把早就炖的稀烂的老母鸡捧上来,老马欢喜的说道:“杨大人先尝着,我去取酒……”

    “别弄酒了,这几天让那些队官们灌我的都要死了。”对于这些酒肉的东西,杨廷麟实在是怕了,一把将老马按住:“我说老马,你是个实在人,我问你句话儿,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是,俺老马旁的本事没有,最大的好处就是老实……”

    “我来的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每天都是宴席的招呼着,就是见不到忠诚伯的人影子。”杨廷麟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咱们赴死军在背后弄什么名堂不愿意让我知道?这是不是忠诚伯用的缓兵之计?包括你老马在内,是不是都在拖着我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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